真愛一生 (2-11)
這不能算是色情文學，充其量只是個略帶些色情色彩的故事。為了思念某個人，我寫下了這篇文章。她在文章中不是主角，但絕對是關鍵性的腳色。故事圍繞在我和一個身份特殊女子的感情上。如果這件事不是發生在具有儒家傳統的華人圈，恐怕根本算不上是一回事。俗話說，只有在牌桌上和臥房內可以看出人的真性情。我們從來不上牌桌，真性情自然是表現在臥房中。本來，原稿中有第一章，敘說我們在臥房中的互動。因為太過細膩的色情描述，我捨棄了這一章。讓我由第二章開始吧！
二、人質
絕大多數人都能清楚地道出他或她的第一次性經驗，我卻簡直不知從何說起。對我來說它是一個漫長的成長過程，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感受與反應。到底哪一段算是「性經驗」？我也說不清。但肯定的是，我的第一次和經常親密對像絕對是我的舅媽。
這是一種亂倫嗎？我從來都不覺得！我們又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。我們只是輩分不對，年紀相差稍大而已。如果她沒有嫁給我的舅舅，理論上她可以嫁給任何男人，當然包括我在內。因為因緣際會讓她成了我的舅媽，而發展出這麼一出戀情。我們以後的作為只是屈就世俗現實，在道德上我們沒有半點罪惡感。我認為這也不過是在茫茫人海中，發生過、發生中或將發生的一件而已。
舅媽是個不幸的女人。也許是阿嬤（閩南語的祖母或外祖母）看上她「多子、多孫、多富貴」的身材，年過十九就迎娶過來準備生兒育女。舅舅在阿嬤家是上有四個姊姊的獨子，我的母親是長女。因為單傳的緣故，舅舅被他的祖父母慣的不像樣。雖然沒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事，可也是成天游手好閒，抽煙、喝酒、嚼檳榔，樣樣都來。鄉下有個『家產傳子、不傳女』的傳統。舅舅就只巴望著那幾分地的祖傳田產。他本來就是B肝帶原，又好喝酒，體質一向就有問題。母親和幾個阿姨們反倒是個個奮力向前。不能說成就非凡，卻也至少是小康之家、個個光鮮。阿嬤心中的痛是生怕她們家在她手裡『斷了後』。雖然她對舅舅的作為一直不以為然，卻也採取了『緊急措施』：一、在阿公（閩南語的祖父或外祖父）去世的百日之內就依照習俗，火速地將舅媽迎娶進門，二、和母親商量，萬一發生『絕後事件』就把身為『次子』的我過繼給舅舅繼承香火。父親家沒有這些奇怪的規距，當然悍然拒絕。但作為長女的母親在親戚和三姑六婆的威迫和『曉以大義』之下，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把我送往阿嬤家暫做『人質』。父母親鶼鰈情深，父親為了體諒母親的難為，也只能無奈地免強接受了。
對於在都市裡出生的我來說，鄉下的『家』十分有趣。它是一個獨立的三合院，三合院的外面圍繞著農田，院子的後方是阿嬤的豬舍。正廳上供著不知名的菩薩和祖先牌位，我的『寢宮』就在那棟正房左側的一排偏房中。後來我才知道，原來那就是『西廂』，難怪~~！舅舅的房間在『東廂』。我的『寢榻』是個巨大無比的大木頭『眠床』，上面掛著巨型的白粗布蚊帳。哇~~！五歲的我坐在裡面想像著馬戲團的巨大天棚，只差沒有空中飛人而已。在我的私人空間裡，我可以翻跟斗、練倒立、甚至練習跑步。不幸的是舅媽常常會侵擾我的『私領域』。
舅媽是阿嬤的遠房親戚，是個活潑、開朗的健康女性。婚後她仍然在附近鎮上的『女子燙髮店』工作。在當時的我看來，她也是個時髦的年輕職業婦女。每天快樂地騎著車上班、下班。但每當舅舅夜飲歸來，她就氣沖沖的跑到我的『寢宮』來與我同眠。「他好臭！」，舅媽忿忿地道：「你長大以後不要喝酒，不要嚼檳榔喔！」。「是！遵命！」，我總是很『狗腿』的應著。
我們之間的對話起初是命令和遵命，漸漸地轉為同仇敵愾的數落『那個人』，日久天長竟然演變成『把煩惱拋諸腦後』的嬉戲打鬧。阿嬤非常疼愛她的媳婦，因為舅舅的『不長進』又增添了幾分她對舅媽的愧疚。她們婆媳間感情非常好，不是挽著手到鎮上去『鋪貨』，就是交頭接耳地交換意見後相視一笑。我真懷疑舅媽才是阿嬤的親生女兒。有了舅媽和我的歡笑，阿嬤也如釋重擔般的開朗了起來。只是在我們鬧的太凶的時候，阿嬤會警告我們說：「天暗哪，別再亂了喔！」，我們只好憋著笑繼續扭打。
三、驚異
舅媽和我同床時只穿著一般的白色女用三角褲和背心式的內衣。那個時候的我離脫離『口腔期』還早的很哪！我對她身體的興趣也僅止於她胸前晃動的『咪咪』，並且這種興趣是毫無邪意的。對她腰部以下的部份，我是完全沒有半點概念。所以每當我鬧得過火，她威脅地說：「再鬧我就咬掉你的小雞雞喔！」時，我則報以：「我咬掉你的奶奶喔！」。
時光荏冉，幼年很快就過去了。當我已經是該上小學的時候，父母親堅持我得北上，到台北與他們同住。我有了親近父母、哥哥和姊姊的機會時，卻疏遠了阿嬤和舅媽，只有寒暑假時我才有機會再回到鄉下的『家』。乍然回到鄉下的時候難免對阿嬤和舅媽有些陌生感。阿嬤依然對我噓寒問暖，舅媽仍舊與我打鬧。只要半天工夫，那種『家的親切』與嘻笑怒罵又回來了。那段時間舅舅的身體不太好，他常常吃一些不知名的粉藥或奇怪的湯藥。似乎從那時起舅舅與舅媽就不同房了，鄉下人相信身體虛弱的男人與健康的女人同房會『虧腎』。夜裡舅媽常常造訪我的『寢宮』和我胡鬧，阿嬤也樂的舅媽有個玩伴。
好像是在我小學二年級的暑假吧。在打鬧中舅媽的一邊肩帶不幸地滑落下來，我第一次真正看見女人的乳房，非常驚異！我真的看傻了眼，就在舅媽迅速地扶正肩帶後我還依然盯著她喘息不已的胸部呆望。她賞了我一個『頭皮』，罵道：「痞子」。她『痞子』的暱稱從此伴隨著我。那一夜我問她很多有關乳房的問題，她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我。臨了，她還補了一句：「小孩子別亂問！」。這一夜開啟了我對『乳房』這玩意兒的真正興趣，但這種興趣還是沒有半點邪氣。我想，那個時候的我還是沒有脫離口腔期，在沒有任何生理反應的情況下我很想隔著她的內衣去咬她的乳頭。有一天，我的願望實現了。在我的哀求下，她允許我用嘴唇隔著內衣去試探她的乳頭，但不准咬，我乖乖地遵命。凡事總是有個開始。我從隔著內衣試探，進步到隔著內衣輕吸。從隔著內衣輕吸，進步到央求她拉下肩帶曝露乳房，讓我直接輕吸。這些她都答應了，因為我總是把她的內衣吸濕一大塊，這使她下半夜很不舒服。
久而久之，我們已經習慣於這種遊戲了。我敢大膽地用手輕撫她的乳房，抓著她的乳房下方用舌頭去舔她的乳暈，最後才用嘴唇去吸吮她的乳頭。我也會用舌頭在她乳頭的四周打圈，甚至輕咬她的乳頭。在我輕咬她的乳頭時，她總是緊張地抓著我的頭髮。
就是那一年中秋，因為阿嬤家『人丁單薄』，我奉阿嬤之命回到鄉下去過節。不待諱言地，舅舅又像個『男子漢』似地撐著身子去找朋友喝酒了。沒他也好，我們祖孫三人也省得煩心。當夜舅媽還是與我同眠。正當我沉醉於我的口腔欲時，藉由月光我瞥到舅媽把她的手伸進內褲中，在跨下晃動。我沿著她的手把我的手也伸入她的胯下探了一探。不探則已，這一探可真非同小可，我著實地嚇了一大跳。暖暖的！毛毛的！濕濕的！黏搭搭的！老實說，那時候我對女性的下體真的沒啥好感，寧願玩奶奶還比較實惠些。我原來以為舅媽會勃然大怒。沒想到當她看到我驚惶失措的表情時，迅速地把我從她懷裡往外一推，笑了起來。她笑的越來越凶，最後竟然坐了起來拍著床大笑。我訕訕地坐在一旁呆望著她，這更引起了她的一陣狂笑，並且狠命地拿拳頭捶我。我無辜地呆坐在一旁任她捶，不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什麼事。怎麼會變成這樣？
我深受打擊。第二天，只要是她出現的場合我都裝作若無其事地遠遠避開。夜裡她又翩然來到，上了我的『寢榻』。我膽怯地躺在她的身邊不敢有任何舉動，連呼吸都特別小心。「你怎麼啦？」她試探的問，我不敢回答。「你很怕我對不對？」，我搖頭。「你被我嚇到了？」，我不置可否。「你怪我笑你對不對？」，我點頭。「舅媽笑你不是因為你很可笑，而是因為你太可愛了」她安慰道。她溫柔地把我擁入懷中，「要不要啾啾？」，我不知可否地抬頭仰望著她。「你怕毛毛對不對？」，我點點頭。「別怕，將來你長大也會毛毛喔！」。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，她自信地點了一下頭。「來！」，她拿起我的手慢慢地伸進她的內褲，我害怕地把手往回縮。終於，她的堅持克服了我的恐懼。暖暖的、軟軟的、毛茸茸的，但不是濕濕的。很乾淨！從此以後，為了表達我的『從容自在』，我偶爾也會將我的手伸進她的內褲，在她的毛毛上友善地輕輕拍一拍，無論她是乾的還是濕的。她也從來沒有拒絕過。
四、情竇
為了要進入明星私立初中，我的五六年級簡直是惡夢一場，每天都在學校、補習班和家之間打轉。兩年沒回過我鄉下的『家』。當我被錄取時，父親滿面紅光，母親興高采烈。「去看看阿嬤、舅舅和舅媽吧，他們都好想你呢！他們聽到好消息高興的不得了！」，「辛苦了兩年，輕鬆一下吧！到鄉下住一段時間，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恢復恢復元氣！」。於是，我獨自搭著南下的火車又走向我的『歸鄉之路』。
回到『家』，阿嬤熱絡地招呼著我。「阿舅呢？」我問。「唉！去住院檢查了，好像是肝硬化，說不定要開刀呢！」，阿嬤氣嘟嘟地說：「別提他了，說起來晦氣！」。舅媽卻站在一旁猶豫地打量著我，好像有些陌生。當我的眼光轉向她時，她報以友善的微笑。
應該是我『回家』的第三個晚上吧，舅媽悄然地出現在我的房間裡。她在蚊帳外踟躕片刻，然後幽幽地輕聲問：「這幾年你會想舅媽嗎？」。我一咕嚕地翻身起來，「當然，當然嘍！我好想你欸！每天哦！」。她走過來掀開蚊帳，站在床邊滿意地擁抱著跪在床上的我，我也激動地抱著她的腰。她的身上散發出我熟悉的體香，令我覺得好溫暖、好舒服。「你要跟我玩嗎？」我問，她猶豫了一會兒說：「你好像長大了耶，別人看見不好的。你就乖乖地睡覺吧！」。「哦~~」我失望地應著，她轉身離開了。
睡夢中好像有人輕拍我的臉。睜眼一看，是舅媽，我喜出望外。她卻伸出食指押在嘴唇上，比出一個『噓』的手勢。在噤聲中她摟著我，用手順著我的頭髮，我們輕聲地互訴思念之情。我也不知道這應該算是親情、友情還是『愛情』，我們都哭了。雞鳴時，她又悄然地離開。對我來說，她的出現和消失多少缺乏些真實感，起初我還以為是在作夢呢！在舅舅住院的那段時間裡，她幾乎每天都『夜半來、天明去』。雖然除了『啾啾』外，我們也沒幹出什麼了不起的大事，但一種『心裡癢癢的』新鮮刺激感始終蕩漾著我。我想，這也免強可以算是『偷情』吧！？
五、初啼
該發生的事遲早是會發生的。初一寒假中的大年初二，我們隨母親『回娘家』。臨行，阿嬤說要把我這個饕餮留下來『消耗』年菜，父母和哥哥、姐姐笑著丟下我，回台北去了。當天舅媽從她的『回娘家』回來時看見我竟然還在，驚喜地向我眨眼。
夜裡她偷偷地鑽進我的被窩說：「舅媽好冷，好冷喔！」，我們擁抱著相互取暖。在耳鬢廝磨之間我退去了她的內衣，在她的胸前滿足我的口腔欲。我順便大方地把我的手伸進她的胯下輕拍著她的毛毛，她的毛毛濕濕的。不尋常地，她也把手伸進我的內褲中把玩我的雞雞。她輕輕地擦柔我的雞雞，翻弄我的包皮。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，怪怪的，但很舒服。那時候我已經開始發育了，小雞雞會因興奮而勃起。舅媽湊著我的耳朵說：「你怕舅媽嗎？」，「怎麼會？」。「你喜歡舅媽嗎？」，「當然！」。「有多喜歡？」，「說不出來！反正，非常、非常、非常喜歡就對了！」。她滿意地親了我，不是在臉頰而是在嘴唇。唇吻的感覺真好，我們相互吸弄著對方的嘴唇和舌頭。
半晌後，她呼吸急迫地問說：「你還怕毛毛嗎？」，「我不怕」。「如果舅媽用毛毛咬你，你會怕嗎？」，「咬哪裡？」，「咬小雞雞！」，我猶豫。忽然，我想起了多年前的『毛毛事件』，急著回答：「我才不怕哩！」。「真的？」，「真的！」。「一點都不怕？」，「半點都不怕！」。「好吧！」，舅媽退去身上僅剩的內褲，也拉掉我的，我們全裸地擁抱著親吻。她轉身向上把我放在她的兩腿之間，我很緊張。她用手把我的雞雞輕輕地在她的毛毛外滑動幾下就咬了進去。天哪！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？我不由自主地前後抽動，直到一種酥麻無力的感覺由我腰間竄起。後來我才知道那就是射精。
就記憶而言，我的前幾次射精都是空包彈，有射無精。事畢，舅媽一面清理著我們的下體一面警告我說：「我們的事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講喔！如果別人知道了，舅媽就只好上吊。你要舅媽上吊嗎？」。想到上吊後沒有舅媽的世界，我驚恐地說：「我不會說！我絕對不會說！」。「許諾？」，「許諾！」。接著，她躺著把我抱在懷裡。「舅媽好喜歡你，好喜歡，好喜歡~~」。雖然是『有射無精』，但這確實應該是我的第一次性交。從此之後的幾天中，只要是有機會我們就會偷偷親密一下。
六、成長
從初中一年級下學期開始，我又進入了另外一個恐怖的升學噩夢。私立初中的課業本來就很重，為了拼升學率，整整兩年多的時間簡直成了魔鬼訓練。除了睡覺外，我的日常生活就是讀書、考試、讀書、考試，考很多試；休閒生活就是游泳、吃飯、游泳、吃飯，吃很多飯。在這兩年半中，我不但『學問』增長不少，身體和生理也都幾乎成熟了。沙啞的變音期過了，說話聲變的低沉。個子長高了，身體也長壯了，嘴邊的短髭長了出來。像舅媽說的一樣，我也真的『毛毛』了。
兩年多的努力使我，其實是我的父母，如願以償地考上台北市的『理想』高級中學。這回父母又炫燿地召告諸親友：我考上了『第一志願的高中』，應該是一隻腳已經邁進『理想』的大學。犒賞的項目是：我可以『歸鄉』度暑假。
我回到鄉下時阿嬤比以前更熱絡，她看來是那麼精壯瘦小。舅媽看起來真是個十分動人的成熟婦人，身高一米六二的她似乎比我矮了半個頭還多。她以非常驚異的眼光看著我，並投以赧然的微笑。
『回家』的第一天，我和舅媽的互動非常尷尬。我們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是好，只說了些客套話。第二天傍晚，舅媽下班後到田邊的菜園裡去摘些菜來做晚飯，我跟去幫忙。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手長的好美，修長渾圓的手指像新蔥一像，幾乎沒有關節。采菜時，我問她：「你過的還好嗎？」，她低著頭答：「還好！」。我搭訕地說：「你好像變矮了欸！」，「是你長高了吧？」她答道。接下來，一陣沉默。然後，她依然低著頭說：「你真的長大了，大的我都不敢認了」，我說：「嗯，可是我的心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欸！」。這時，她抬起頭看著我，臉頰泛紅，低聲試探地問：「你是說~~？」，「我好想你！」我堅決地回答。她紅了眼眶，低頭說：「我也好想你，可是你已經長大了，不再是從前的小痞子」。「可是我的心還是一樣的欸！」我爭辯著。舅媽幽幽的歎道：「唉，這就是我的難處啊！」。「難處？」，「嗯，我真的好喜歡你，也真的好想你。可是看到現在的你，我反倒好害怕！」。「怕什麼？」，「什麼都怕。怕別人，怕你，更怕我自己！」。我迷惑的看著她，她無奈地搖搖頭說：「你不懂，我們回去做飯吧！」。我提著菜籃跟著她走了回去，心情輕鬆不少。我們似乎是解決了一些心靈溝通上的問題。接下來兩天我們的確自然多了，只是在人前、人後的談話內容有別而已。我們交心的話只能在獨處的時候說。
七、 雲雨
『回家』的第四個晚上，我們坐在院裡聊天後舅媽去安頓病榻中的舅舅。阿嬤在菜園中忙了一下午，累的也先去睡了。我只好無聊地去洗澡，然後回房躺下。稍晚，舅媽洗完澡經過我的房門口時停了下來探問道：「你睡著了嗎？」，「還沒欸！」。她悄悄地走過來坐在床沿上，用手摸摸我的頭說：「乖乖睡覺吧，一眠大一寸耶！」。我說：「沒有『啾啾』我睡不著」，她笑著在我的頭上敲了一下說：「都長這麼大了，還要『啾啾』。你丟不丟臉？」。我不由分說地一手攬住她的腰，用力將她由我身上翻到床內側去。她嚇了一跳，但沒有掙扎。我把她壓在身下，親吻著她的臉頰和嘴唇，她以更熱烈的親吻來回應我。
半晌後，她喘息著半開玩笑地問：「你想強暴我？」，「我這麼喜歡你，哪有可能對你那麼粗暴呀！」。她憐愛地把我擁在懷裡說：「我當然知道你不會，不然我也不會來了。我知道，你依然還是我的小痞子」。「我可以脫你的衣服嗎？」，「你說呢？」她答道。這是第一次，我主動地將她剝光，讓她全裸地躺著。在微光中我驚視著她豐潤的胴體、平坦的小腹、凸起的陰阜和渾圓的大腿，原來女性的身體是那麼誘人！我呆坐著。一聲「你在發什麼愣？你這樣會讓我很難堪耶！」喚醒了沉醉中的我。
我依舊以她熟習的方式撫摸她的乳房、舔她的乳暈、吸吮她的乳頭。開始時，她是有些陌生與緊張，然後也就漸漸地放鬆了。當我將手伸到她的下腹部時，她很自然地將兩腿彎曲張開。我輕撫她的下體，她的下體已經開始濕潤了，她說：「你的手好大喔！」。當然，現在的我只需用一隻手掌就足以覆蓋住她的整個下體。我輕柔地玩著她的陰毛，撥弄著她的大小陰唇和陰蒂時，她略帶緊張地低聲問道：「你從哪裡學的那麼壞？」，我說：「這不是天生自然的嗎？還需要學呀？」，她安心地笑了。在斷斷續續的刺激中，她不由自己地伸手探索我的下體。此時，她吃驚地輕呼：「天哪，你根本就已經是個大男人了嘛！」。
我翻身劈開她的雙腿準備進入她的身體時，她小心地用手引導著我，將我的龜頭抵在她的陰道口時輕聲地說：「舅媽已經太久沒有男人了，你要溫柔一點喔！」，「我知道，我會很乖巧的」我回應著。我依她的意思，慢慢地將陰莖推入她的陰道，直至整根沒入其中。我將它在她陰道深處放了一會兒，再退出一些，然後開始緩緩抽送。在完全適應後，她開始以開合雙腿、擺動臀部和腰部來迎合我的抽送。抽送中，她的動作越來越大，我的衝刺當然也越來越猛。每當我深入時，她都會發出低沉「嗯~」的鼻音。鼻音的長短與插入深度、滯留時間相配合。這個聲音使我興奮不已，鼓勵了我的衝刺，最後變成緊貼下身的連續鑽動。終於，她在陰道持續收縮中，發瘋似地緊抓著我，並發出一種似乎是痛苦又好像是發洩的吼聲，此刻我的精液不自由主地一股腦兒灌入她的子宮。她的呼聲久久不能平息，我用手摀住她的嘴試圖掩蓋她的聲音，她瘋狂地甩頭掙脫我的壓制，繼續高聲呻吟。待她情緒穩定後，我說：「在這麼靜的夜裡你發出這種聲音，阿嬤和舅舅會聽見的」，她含淚地說：「我盼你這一天盼得很久了。我才不管呢，今天我是豁出去了！」。當我把陰莖慢慢抽出時，她竟然用手掌接住從她陰道裡流出來的精液，一口吞了下去。我驚異地看著她，她說：「你放心，我不是病態。這是你第一次真正的對我射精，我得珍惜它」。說著，她把我陰莖上和她下體週遭的液體一起抹下來，舔了下去。
我墊著枕頭斜靠在床頭上，她將臉頰靠在我的胸前，一幅小鳥依人狀。我突然覺得她是那麼嬌小，那麼柔弱。我疼愛地親吻著她的額頭，她一面享受著我的憐愛一面把弄著我的陰莖。
半晌後，她抬起頭來問我：「如果舅媽還要，你肯不肯？」，我以一個深深的吻回答她。我扶起她，她把我的下體慢慢導入她的陰道中，環抱著我的頸子，上身緊貼著我，跨坐在我的懷中。她輕輕地上下、前後、左右滑動，默默地享用她期待已久的溫存。一陣套弄後，她悠悠地道：「我真的好想把你生吞下去喔！」。「我就在這，你吞吧！」，「我吞不下去。何況我也捨不得耶！」。之後我們又陷入心有靈犀的默默親密。良久，她突然輕聲說：「我又來了！」。沒有多少激烈的動作下，她又進入了狀況。在猛然急劇的連續痙攣中，她癱在我的胸前低聲呻吟。我攬著她的腰，親吻著癱軟的她，輕輕搖晃我的下身來延續她的快感。
在她漸漸地從迷惘中清醒時，無力地推開我的上身說：「我知道你真的對我好，可是別把我慣壞了唷！」。她帶著滿足的笑容清理了我們的下體，與我赤裸地相擁而眠。這一夜，她在曙光初現時才離開我的房間。
因為青春期的性需求成長，那個暑假我對舅媽真的是需索無度。年屆三十的舅媽，對我更是屈意承歡。那一段時間，可能是我和舅媽這一輩子中性生活最活躍的時候。我們像在度蜜月一樣，只要是一接觸就會天雷勾動地火。一有機會，並且不超過『家』的範圍，不論時間、不論地點、不論姿勢，但絕不包括正廳和舅舅的房間。
累積的經驗讓我漸漸對男女之間的『性活動』有了的新認知。活動開始前，常是『男方需索無度、女方屈意承歡』；進入狀況後，實際是『女方需索無度、男方屈意承歡』。因此也養成了我『多試探、多配合、少盲動』的習慣。在舅媽過度亢奮的時候，我還能冷靜地警告她：「你不是想上吊吧？」。她則以「你真貼心。放心吧，我已經豁出去了！」來回應我。
八、謎團
幾年之後，我才知道阿嬤對我和舅媽後來的關係一直是知情並且默許的。只要『謹守分寸、不張揚出去』，她並不想阻止，反倒是盡量行些方便。那時舅舅的狀態已經非常差了，因為長期的失望與絕望，阿嬤對舅舅的事連提都懶得提，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。她常借『年紀大了，精神不好』，早早就去睡了。有時又借親戚需要幫忙，一去就是一整天。那時，我就十分懷疑她的企圖，只是樂得有了更多和舅媽獨處的機會。舅媽曾經透露，有一次阿嬤和顏悅色充滿疼惜地暗示她：「有的事在家裡還好，出門就不像話嘍！」。舅媽不解，阿嬤投以神秘的微笑說：「唉，我就是希望能有個孫子或孫女給我帶。有就好，我才不管他是誰的！」。難怪阿嬤一向就很忌諱舅媽和成長後的我一起出門，即使只是到鎮上去，她也忐忑不安，似乎是怕我們在外面作出『敗壞家風』的事。
高一開學後不久，舅舅過世了。我們前去參加喪禮，見了阿嬤和服喪中的舅媽一面。寒假前，我在偶然的情況下聽說舅媽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，可能是個男孩！這時我才明白，為什麼我不必跟著服喪。舅媽懷孕的消息對阿嬤和她的『鄉親們』來說真是歡欣鼓舞、舉鄉歡騰，「媽祖婆顯靈」、「香灰神效」、「祖上有德」、「乩童靈驗」，什麼都來了！連哥哥和姐姐都不明究理高興地說：「嘿，我們有表弟了。『人質』自由嘍！」，我真是無言以對。舅媽懷孕對我是個暗暗的晴天霹靂，原因是：一、我也許不可能再有和舅媽見面的機會了，二、我心裡暗想：「是不是為了接續香火，我被她們設計了？」。舅媽的參與設計讓我心裡很不舒服，我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。
表弟出生。舅媽成了母親，阿嬤當然成了名副其實的阿嬤。阿嬤樂歪了，成天把她的『金孫』抱在懷裡端詳，硬說她的金孫長的像她自己，『鄉親們』當然也大力咐合。不過基於舅舅的壞經驗，阿嬤對表弟雖然疼愛有加，卻也管教甚嚴。至於我，『人質』已經成為多餘，並且因為得忙著考大學，好幾年都沒再回過鄉下的『家』。
九、重逢
再與舅媽有見面與獨處的機會時，我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了。阿嬤年紀大了，除了帶她的金孫外，只能種種青菜鍛煉身體。為了養家，舅媽到台中開了自己的『女子理容院』。『家』雖然不遠，但來回也需幾個小時。她大概是每個星期一回去探望一次，過夜後再回店裡。阿嬤也偶而帶表弟去台中小住，但都是受不了城裡的吵雜，最終落荒而逃。
因為社團登山活動的緣故我前往台中，順便到舅媽的店裡探望一下。四年多的時間真的拉大了我們的距離，她對我的態度令我覺得十分陌生。她像阿嬤那樣地對我噓寒問暖，打聽爸媽的近況。我一一答話。才三十多歲的她好像歷經風霜，眼神中始終帶有些晦暗的色彩。眼睛不像以前那麼明亮，舉止也不像以前那麼輕快。她關心地問道：「都這麼大了，有女朋友了吧？」，我回答：「沒有欸，真的沒有！」。「你的條件不錯喔，大學裡女孩子又那麼多，找個適合的吧。你別太挑嘍！」，「呵呵，還早哪！我對廿五歲以下的女人沒興趣」。這是我的真心話，其實我是對三十歲以下的女人沒興趣。為了避免誤會，主動地把它調降為廿五。她瞥了我一眼說：「我看你是一輩子長不大吧？」。「今天回台北嗎？」，「不，今天住在社團安排的住處」。「喔，那好！台中有一個逢甲夜市很有名喔，你去過嗎？」，「聽過，沒去過」。「嗯，既然來了，那我就請你去吃小吃吧！有時間嗎？」，「OK啦！」。我們搭車前往。
表弟的出身和舅媽對這件事的態度，對我一直是個疙瘩，在我心中始終繚繞不去。我真的想弄個明白，可是卻沒有機會。夜市裡的喧鬧解決了我們之間的一些尷尬，回程時我送她到店裡。進到店裡坐定後，我試探的問：「舅媽，我有個問題可以問你嗎？」，「問吧！」她爽朗地答道。我欲言又止，「問哪！」她盯著我說。我吞吞吐吐地說：「表弟是我的~~？」。驟然間她變了臉色，「不干你的事！他是我和另外一個『野男人』生的！」，她好像被扎中痛處般神經質地回答。「哦~~」我茫然地點點頭。她看了我的反應，忽地忿然轉頭，丟下我跑到樓上去了。我無措地在樓下呆坐了一會兒，不知道是該藉機溜掉還是至少該上樓去道別一下。終於，我鼓足了勇氣走上樓去。
臥房中，舅媽伏在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，好像睡著了。「舅媽，舅媽~~」我輕聲的喚道，她沒反應。我看到她肩頭有些抽動，便走了過去坐在床沿上問：「舅媽，你怎麼了？」，沒反應。「是我不該來看你嗎？舅媽」，搖頭。「是我冒犯了你嗎？」，還是搖頭。「是我說錯了什麼話，還是做錯了什麼事嗎？舅媽」，她一咕嚕地翻身坐了起來，滿臉淚痕地對我大吼：「你相信我還有其它的『野男人』嗎？你相信嗎？」，然後雙手掩面痛哭，哀怨地喃喃道：「你相信？你相信嗎？」。她從來沒有對我這樣過！五雷轟頂般的十幾秒震撼著我，對我來說它簡直就像一個世紀那麼長。突然間我的心智成熟了，『問世間情為何物』靈光一閃地劃過腦際，一種說不出的酸楚衝上鼻腔。這一刻，我體會盡了痛哭中的舅媽心中的無奈、辛酸和失落。她又轉身趴了下去，伏枕痛哭。我手足無措地試圖安慰她，輕拍著她的背，「舅媽，我能體會你的委屈。對你的虧欠，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。我真的、真的好想你。我一直都想來找你，可是我沒有勇氣。我怕你認為我只是來鬼混找樂子的。小時候，我總是說『我好想你』、『我好喜歡你』，可是長大以後我才漸漸瞭解，其實那是『我愛你』。為了你懷孕的事，我一直都有一種『愛被出賣』的沮喪，我始終耿耿於懷~~」。這是我第一次把『愛』說出口，自己都覺得有些害臊與震撼。能把十幾年來不願面對而隱藏在心中暗處的話說出來，真有放下千斤重擔的輕快感覺，眼前一片明亮。
爆發似的宣洩後她漸漸地平靜了下來。她轉身坐起，滿臉淚痕地捧著我的臉，「痞子，我知道你從來不會欺騙我，我也從來沒想欺騙過你。剛才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昏了頭，要扯出一個『野男人』來傷害你。看到你被傷害，我反而更痛！你懂嗎？」，我點點頭。她繼續說：「和你一樣，舅媽也是真的愛你。不是為了真愛，舅媽也不至於做出那種離經叛道的荒唐事。幸虧有阿嬤的體恤和包容，才不至於出大亂子。有關表弟的事我不想欺騙你，但你也總該留個小小的迴旋空間給我吧？就算舅媽求你唯一的一次！答應我，表弟就是表弟！此後永遠不要再提表弟的出身了，行嗎？」，我點點頭。「許諾？」，「許諾！」。
十、表白
我們平靜而疲倦地躺在床上。舅媽問我：「去年我寄了一封信到你的學校給你，你收到了沒有？」，「哪一封信？是一封用電腦了打收件人姓名、地址，卻沒有寄件人姓名、地址的空信封嗎？」，她點點頭。「我不懂你為什麼只丟了幾片干樹葉在裡面，不寫個字條讓我知道那是你的信」，「我能寫字條給你嗎？我什麼時候寫過一個字給你？你連我的筆跡都認不出來吧？」，我點點頭。「那些葉子是什麼意思？」，「苦楝的枯葉！」。聽著，我哭了「我還以為是同學瞎胡鬧的，原來~~」。我語帶瞞怨地問：「你至少可以打個地址吧？」，「你沒注意到我打了『台中市』嗎？」她答道。我無奈地搖搖頭說：「我看到了，可是我真的是沒想到~~」，她淒然地道：「你真是不長心眼，光長個呀！」。「我真的很抱歉，你沒接到我的回音一定很傷心吧？」，「豈止傷心！本來我以為你接到我的招喚，會像你小時候一樣朝我飛奔而來。我從渴望到期望、從期望到失望、從失望到絕望，煎熬了幾個月。最後，心碎了，心也死了」。她平靜地盯著天花板說：「你知道？後來，我非常後悔自己魯莽地寄出了那封信！」。「為什麼？」，「我竟然衝動到沒給自己留一點後路，讓自己還能有半點挽回顏面的空間。我真傻！」。這時我轉頭看著她，她繼續說：「沒有你的半點回音，我覺得自己很丟臉也很下賤。我以為你上了大學，已經隨風而逝，早忘了『舅媽，我好喜歡你』、『舅媽，我好想你』、『我長大了會帶你逃到外國去，在那兒沒人認得我們』的話了。唉！畢竟你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個孩子，我怎麼能夠把它當真。我是不是太一廂情願了？」。「舅媽，從五歲開始我對你的愛就只有『質』的變化，沒有『量』的變化。我還以為我自己是一廂情願呢！所以剛才你提到『野男人』的時候，我~~」，「痞子，從第一眼看到你，我就好喜歡你。我本來想把你當作小弟弟看待。後來因為你善體人意，我竟然把你當成傾吐對象的小情人。你看舅媽等你長大浪費了多少青春？我說那些話只是怨你、氣你不懂事。在樓下，我注意到你的失落了。可是我受不了的是你竟然相信！」。「舅媽，如果剛才我真的溜掉了，那豈不是~~？」，「我也很懊惱我先前的衝動。如果剛才你真的走了，我想我會不顧一切地衝到街上去把你找回來。這可能是最後的一次機會，我不能再瞻前顧後地讓你莫名奇妙地又消失了」。她淚眼婆娑地笑著說：「幸虧你上來找我，不然我真的會像發瘋一樣地滿街找你。你總算成熟了不少，沒讓我再當眾丟臉一次」。我充滿罪惡感地說：「舅媽，這些年來讓你獨自面對那麼多的艱辛和難堪，我~~」，「其實你也幫不上什麼忙，我連保護你都來不及了。我算是自作自受。可是，總還是巴望著你能快一點長大，瞭解我的心意。至少讓我在心靈上有的寄托，你說是嗎？」。我替她擦乾眼淚，像個成熟男人一樣地把她擁在懷裡。無語中，她竟然像個baby似地睡著了。
過了許久、許久，她在我懷裡蠕動了一下。我輕聲問：「你醒了？」，她把臉埋在我的胸前說：「我不想醒，我想乾脆就這樣死掉算了！」。我笑了起來，開玩笑地說：「我們將來還有好多日子要過，過完了再死吧！」，她仍然埋著臉說：「我就是擔心將來要過的好多日子裡我們該怎麼辦嘛！」。她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說：「痞子，我們總該面對現實吧？就算我們能夠避開親人們的目光，就算你將來能帶我逃到外國，可是你要我怎麼對你表弟解釋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？他又能接受嗎？」。我考慮了一下，說：「我們只好不明說，你不嫁、我不娶、只私下交往，拖到地老天荒了。我看，我們是注定得偷情一輩子，這也倒滿刺激的欸！」。「目前，也只好這樣了！」她咯咯地笑了起來。這一夜，我們累的合衣相擁而眠。
第二天我們起的很晚。我趕到社團住宿的地方，社友們早已不知去向。我先回鄉下探望了阿嬤和表弟，再回到舅媽那兒留宿一夜後便獨自搭車北返。『未經許可、擅自離團』，我被社團開除了。可是經過這幾十個小時，我不但在情感上真的成熟了，我也迎回了舅媽。此後的大學在學期間，我就保持著每兩個星期一次，先到鄉下去探望阿嬤和表弟，然後轉返台中去看舅媽。穩定的情感寄托使她恢復了往日的光采。親密對我們來說當然是心靈溝通的最高境界，但也不是唯一的橋樑。當她月事來臨的時候，我們並排躺在床上看書和聊天，她說是『上課』，也貼心的不得了。
十一、回顧
大學畢業服過兵役後，我上了研究所。研究所畢業，我進修博士班。至今，八年多的日子就這樣匆匆過去了。因為我從小就和阿嬤、舅媽比較親近，又沒有與任何女孩來往過的紀錄，父母親一直以為我在『性別認同』上似乎有些問題。反正哥哥、姊姊都結婚生兒育女了，他們就從來不提我的婚姻大事，我也樂得過我的『單身貴族』生活。至於我和舅媽的『複雜關係』，他們連想都沒敢想過。
這些年來舅媽為了避人耳目，不准我寫信給她、不准我在電話中對她情話綿綿，有話當面說。無論在任何場合，即使是在臥房裡我都得叫她舅媽，不准呼她的名。她也不准我到台中讀研究所。為了接近她，幾年前我蓄意在台中的專科學校兼了課，每星期可以下台中一次，她高興地允許了。
物換星移。雖然舅媽不時還是把我當個孩子，但是她的堅毅似乎越來越退化了。從前屬於我的撒嬌、耍賴，現在成了她的專長。只要我能挺得住，原來她也喜歡摸魚打混。她也會因為情緒發作偶而跟我賭氣，但很難堅持半個小時。
寒暑假期間我們常參加旅行團，明著旅遊，暗中私會。我們選的旅行社總是那一家，旅行的目的地和內容倒也無所謂。久而久之，旅行社和導遊們也明白我們大概是怎麼一回事。為了長期客戶的『權益』和小費，絕不會不識相地打擾我們的悠閒。他們一向是非常樂於讓我們『隨團自由行』，並且還合作地讓我們事前過目一下其它團員的『成份』。我陪她騎駱駝走過沙漠，驚視著遠方的沙塵暴。我陪她坐船看過冰河崩裂，但錯過了北極光。我陪她享受過愛琴海的浪漫，遇上了輕微地震。我陪她前往普吉島戲水，沒有遭到海嘯衝擊。我陪她在阿爾卑斯山上追逐土撥鼠，也在帛琉珊瑚礁中欣賞熱帶魚。我們沒留下過一張合照，她允諾總有那麼一天~~。
起初舅媽也為了我們的『關係』有些煩惱，我當然明白她的憂慮。她因為年齡的差距和『私藏了我』而多少有些不安，我對她說：「放寬心！你用多少年守著我長大，我就用多少年守著你變老」。「如果我就是這樣，每天高高興興地不會變老呢？」，她說對了，四十開外的她看來還停滯在三十多歲。「你會後悔的！最後有一天，你會發現你竟然守著一個禿頂的糟老頭！」，她笑著拍了一下我早晚會變禿的腦袋。她也曾說：「你將來當了教授，我們還能這樣嗎？」，「教授既不是上帝、也不是聖人，何況我問心無愧」。日久天長，她對這些事情也就釋懷了。我的『成熟速度』顯然迅速地將要超越了她。當機場免稅店的櫃姐們把我們當作夫妻而非姐弟的機會越來越多時，她掏出信用卡的速度也就日漸加快。
年初，阿嬤去世了。不願意表弟步上舅舅的後塵，臨終前她變賣了田產，並且堅持將她的金孫，我的表弟，送到私立的天主教寄宿學校去就讀。病榻中她對我說雖然她真的很捨不得『我們的家』，但是她還是得做個了斷。她希望大家有個重新的開始，也希望我能像個『爸爸』那樣地幫助舅媽去照顧表弟。我領會她的意思，沒敢多說一句話，允諾了。我真的由衷感激她老人家給了我們一個『家』，更感激她對我和舅媽的包容與衛護。偶爾，我會開車南下載舅媽和表弟到『家』附近憑弔一下。對於『我們的家』，表弟的感想如何，我不知道。當我們行經一些敏感地區時，舅媽總是面泛異采，以曖昧眼神瞥我一眼，我會會心地對她點頭微笑。我想，我們也能免強算是另類的『青梅竹馬，兩小無猜』吧？我曾疑惑地問過她，為何從來不賭博的她竟然會把自己的命運投入這一場豪賭？她的說法是『是命吧！？』。我們雙方都同意，如果一切可以重來的話，我們還是願意按照同樣的劇本，重複同樣的故事。
二、人質
絕大多數人都能清楚地道出他或她的第一次性經驗，我卻簡直不知從何說起。對我來說它是一個漫長的成長過程，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感受與反應。到底哪一段算是「性經驗」？我也說不清。但肯定的是，我的第一次和經常親密對像絕對是我的舅媽。
這是一種亂倫嗎？我從來都不覺得！我們又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。我們只是輩分不對，年紀相差稍大而已。如果她沒有嫁給我的舅舅，理論上她可以嫁給任何男人，當然包括我在內。因為因緣際會讓她成了我的舅媽，而發展出這麼一出戀情。我們以後的作為只是屈就世俗現實，在道德上我們沒有半點罪惡感。我認為這也不過是在茫茫人海中，發生過、發生中或將發生的一件而已。
舅媽是個不幸的女人。也許是阿嬤（閩南語的祖母或外祖母）看上她「多子、多孫、多富貴」的身材，年過十九就迎娶過來準備生兒育女。舅舅在阿嬤家是上有四個姊姊的獨子，我的母親是長女。因為單傳的緣故，舅舅被他的祖父母慣的不像樣。雖然沒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事，可也是成天游手好閒，抽煙、喝酒、嚼檳榔，樣樣都來。鄉下有個『家產傳子、不傳女』的傳統。舅舅就只巴望著那幾分地的祖傳田產。他本來就是B肝帶原，又好喝酒，體質一向就有問題。母親和幾個阿姨們反倒是個個奮力向前。不能說成就非凡，卻也至少是小康之家、個個光鮮。阿嬤心中的痛是生怕她們家在她手裡『斷了後』。雖然她對舅舅的作為一直不以為然，卻也採取了『緊急措施』：一、在阿公（閩南語的祖父或外祖父）去世的百日之內就依照習俗，火速地將舅媽迎娶進門，二、和母親商量，萬一發生『絕後事件』就把身為『次子』的我過繼給舅舅繼承香火。父親家沒有這些奇怪的規距，當然悍然拒絕。但作為長女的母親在親戚和三姑六婆的威迫和『曉以大義』之下，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把我送往阿嬤家暫做『人質』。父母親鶼鰈情深，父親為了體諒母親的難為，也只能無奈地免強接受了。
對於在都市裡出生的我來說，鄉下的『家』十分有趣。它是一個獨立的三合院，三合院的外面圍繞著農田，院子的後方是阿嬤的豬舍。正廳上供著不知名的菩薩和祖先牌位，我的『寢宮』就在那棟正房左側的一排偏房中。後來我才知道，原來那就是『西廂』，難怪~~！舅舅的房間在『東廂』。我的『寢榻』是個巨大無比的大木頭『眠床』，上面掛著巨型的白粗布蚊帳。哇~~！五歲的我坐在裡面想像著馬戲團的巨大天棚，只差沒有空中飛人而已。在我的私人空間裡，我可以翻跟斗、練倒立、甚至練習跑步。不幸的是舅媽常常會侵擾我的『私領域』。
舅媽是阿嬤的遠房親戚，是個活潑、開朗的健康女性。婚後她仍然在附近鎮上的『女子燙髮店』工作。在當時的我看來，她也是個時髦的年輕職業婦女。每天快樂地騎著車上班、下班。但每當舅舅夜飲歸來，她就氣沖沖的跑到我的『寢宮』來與我同眠。「他好臭！」，舅媽忿忿地道：「你長大以後不要喝酒，不要嚼檳榔喔！」。「是！遵命！」，我總是很『狗腿』的應著。
我們之間的對話起初是命令和遵命，漸漸地轉為同仇敵愾的數落『那個人』，日久天長竟然演變成『把煩惱拋諸腦後』的嬉戲打鬧。阿嬤非常疼愛她的媳婦，因為舅舅的『不長進』又增添了幾分她對舅媽的愧疚。她們婆媳間感情非常好，不是挽著手到鎮上去『鋪貨』，就是交頭接耳地交換意見後相視一笑。我真懷疑舅媽才是阿嬤的親生女兒。有了舅媽和我的歡笑，阿嬤也如釋重擔般的開朗了起來。只是在我們鬧的太凶的時候，阿嬤會警告我們說：「天暗哪，別再亂了喔！」，我們只好憋著笑繼續扭打。
三、驚異
舅媽和我同床時只穿著一般的白色女用三角褲和背心式的內衣。那個時候的我離脫離『口腔期』還早的很哪！我對她身體的興趣也僅止於她胸前晃動的『咪咪』，並且這種興趣是毫無邪意的。對她腰部以下的部份，我是完全沒有半點概念。所以每當我鬧得過火，她威脅地說：「再鬧我就咬掉你的小雞雞喔！」時，我則報以：「我咬掉你的奶奶喔！」。
時光荏冉，幼年很快就過去了。當我已經是該上小學的時候，父母親堅持我得北上，到台北與他們同住。我有了親近父母、哥哥和姊姊的機會時，卻疏遠了阿嬤和舅媽，只有寒暑假時我才有機會再回到鄉下的『家』。乍然回到鄉下的時候難免對阿嬤和舅媽有些陌生感。阿嬤依然對我噓寒問暖，舅媽仍舊與我打鬧。只要半天工夫，那種『家的親切』與嘻笑怒罵又回來了。那段時間舅舅的身體不太好，他常常吃一些不知名的粉藥或奇怪的湯藥。似乎從那時起舅舅與舅媽就不同房了，鄉下人相信身體虛弱的男人與健康的女人同房會『虧腎』。夜裡舅媽常常造訪我的『寢宮』和我胡鬧，阿嬤也樂的舅媽有個玩伴。
好像是在我小學二年級的暑假吧。在打鬧中舅媽的一邊肩帶不幸地滑落下來，我第一次真正看見女人的乳房，非常驚異！我真的看傻了眼，就在舅媽迅速地扶正肩帶後我還依然盯著她喘息不已的胸部呆望。她賞了我一個『頭皮』，罵道：「痞子」。她『痞子』的暱稱從此伴隨著我。那一夜我問她很多有關乳房的問題，她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我。臨了，她還補了一句：「小孩子別亂問！」。這一夜開啟了我對『乳房』這玩意兒的真正興趣，但這種興趣還是沒有半點邪氣。我想，那個時候的我還是沒有脫離口腔期，在沒有任何生理反應的情況下我很想隔著她的內衣去咬她的乳頭。有一天，我的願望實現了。在我的哀求下，她允許我用嘴唇隔著內衣去試探她的乳頭，但不准咬，我乖乖地遵命。凡事總是有個開始。我從隔著內衣試探，進步到隔著內衣輕吸。從隔著內衣輕吸，進步到央求她拉下肩帶曝露乳房，讓我直接輕吸。這些她都答應了，因為我總是把她的內衣吸濕一大塊，這使她下半夜很不舒服。
久而久之，我們已經習慣於這種遊戲了。我敢大膽地用手輕撫她的乳房，抓著她的乳房下方用舌頭去舔她的乳暈，最後才用嘴唇去吸吮她的乳頭。我也會用舌頭在她乳頭的四周打圈，甚至輕咬她的乳頭。在我輕咬她的乳頭時，她總是緊張地抓著我的頭髮。
就是那一年中秋，因為阿嬤家『人丁單薄』，我奉阿嬤之命回到鄉下去過節。不待諱言地，舅舅又像個『男子漢』似地撐著身子去找朋友喝酒了。沒他也好，我們祖孫三人也省得煩心。當夜舅媽還是與我同眠。正當我沉醉於我的口腔欲時，藉由月光我瞥到舅媽把她的手伸進內褲中，在跨下晃動。我沿著她的手把我的手也伸入她的胯下探了一探。不探則已，這一探可真非同小可，我著實地嚇了一大跳。暖暖的！毛毛的！濕濕的！黏搭搭的！老實說，那時候我對女性的下體真的沒啥好感，寧願玩奶奶還比較實惠些。我原來以為舅媽會勃然大怒。沒想到當她看到我驚惶失措的表情時，迅速地把我從她懷裡往外一推，笑了起來。她笑的越來越凶，最後竟然坐了起來拍著床大笑。我訕訕地坐在一旁呆望著她，這更引起了她的一陣狂笑，並且狠命地拿拳頭捶我。我無辜地呆坐在一旁任她捶，不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什麼事。怎麼會變成這樣？
我深受打擊。第二天，只要是她出現的場合我都裝作若無其事地遠遠避開。夜裡她又翩然來到，上了我的『寢榻』。我膽怯地躺在她的身邊不敢有任何舉動，連呼吸都特別小心。「你怎麼啦？」她試探的問，我不敢回答。「你很怕我對不對？」，我搖頭。「你被我嚇到了？」，我不置可否。「你怪我笑你對不對？」，我點頭。「舅媽笑你不是因為你很可笑，而是因為你太可愛了」她安慰道。她溫柔地把我擁入懷中，「要不要啾啾？」，我不知可否地抬頭仰望著她。「你怕毛毛對不對？」，我點點頭。「別怕，將來你長大也會毛毛喔！」。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，她自信地點了一下頭。「來！」，她拿起我的手慢慢地伸進她的內褲，我害怕地把手往回縮。終於，她的堅持克服了我的恐懼。暖暖的、軟軟的、毛茸茸的，但不是濕濕的。很乾淨！從此以後，為了表達我的『從容自在』，我偶爾也會將我的手伸進她的內褲，在她的毛毛上友善地輕輕拍一拍，無論她是乾的還是濕的。她也從來沒有拒絕過。
四、情竇
為了要進入明星私立初中，我的五六年級簡直是惡夢一場，每天都在學校、補習班和家之間打轉。兩年沒回過我鄉下的『家』。當我被錄取時，父親滿面紅光，母親興高采烈。「去看看阿嬤、舅舅和舅媽吧，他們都好想你呢！他們聽到好消息高興的不得了！」，「辛苦了兩年，輕鬆一下吧！到鄉下住一段時間，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恢復恢復元氣！」。於是，我獨自搭著南下的火車又走向我的『歸鄉之路』。
回到『家』，阿嬤熱絡地招呼著我。「阿舅呢？」我問。「唉！去住院檢查了，好像是肝硬化，說不定要開刀呢！」，阿嬤氣嘟嘟地說：「別提他了，說起來晦氣！」。舅媽卻站在一旁猶豫地打量著我，好像有些陌生。當我的眼光轉向她時，她報以友善的微笑。
應該是我『回家』的第三個晚上吧，舅媽悄然地出現在我的房間裡。她在蚊帳外踟躕片刻，然後幽幽地輕聲問：「這幾年你會想舅媽嗎？」。我一咕嚕地翻身起來，「當然，當然嘍！我好想你欸！每天哦！」。她走過來掀開蚊帳，站在床邊滿意地擁抱著跪在床上的我，我也激動地抱著她的腰。她的身上散發出我熟悉的體香，令我覺得好溫暖、好舒服。「你要跟我玩嗎？」我問，她猶豫了一會兒說：「你好像長大了耶，別人看見不好的。你就乖乖地睡覺吧！」。「哦~~」我失望地應著，她轉身離開了。
睡夢中好像有人輕拍我的臉。睜眼一看，是舅媽，我喜出望外。她卻伸出食指押在嘴唇上，比出一個『噓』的手勢。在噤聲中她摟著我，用手順著我的頭髮，我們輕聲地互訴思念之情。我也不知道這應該算是親情、友情還是『愛情』，我們都哭了。雞鳴時，她又悄然地離開。對我來說，她的出現和消失多少缺乏些真實感，起初我還以為是在作夢呢！在舅舅住院的那段時間裡，她幾乎每天都『夜半來、天明去』。雖然除了『啾啾』外，我們也沒幹出什麼了不起的大事，但一種『心裡癢癢的』新鮮刺激感始終蕩漾著我。我想，這也免強可以算是『偷情』吧！？
五、初啼
該發生的事遲早是會發生的。初一寒假中的大年初二，我們隨母親『回娘家』。臨行，阿嬤說要把我這個饕餮留下來『消耗』年菜，父母和哥哥、姐姐笑著丟下我，回台北去了。當天舅媽從她的『回娘家』回來時看見我竟然還在，驚喜地向我眨眼。
夜裡她偷偷地鑽進我的被窩說：「舅媽好冷，好冷喔！」，我們擁抱著相互取暖。在耳鬢廝磨之間我退去了她的內衣，在她的胸前滿足我的口腔欲。我順便大方地把我的手伸進她的胯下輕拍著她的毛毛，她的毛毛濕濕的。不尋常地，她也把手伸進我的內褲中把玩我的雞雞。她輕輕地擦柔我的雞雞，翻弄我的包皮。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，怪怪的，但很舒服。那時候我已經開始發育了，小雞雞會因興奮而勃起。舅媽湊著我的耳朵說：「你怕舅媽嗎？」，「怎麼會？」。「你喜歡舅媽嗎？」，「當然！」。「有多喜歡？」，「說不出來！反正，非常、非常、非常喜歡就對了！」。她滿意地親了我，不是在臉頰而是在嘴唇。唇吻的感覺真好，我們相互吸弄著對方的嘴唇和舌頭。
半晌後，她呼吸急迫地問說：「你還怕毛毛嗎？」，「我不怕」。「如果舅媽用毛毛咬你，你會怕嗎？」，「咬哪裡？」，「咬小雞雞！」，我猶豫。忽然，我想起了多年前的『毛毛事件』，急著回答：「我才不怕哩！」。「真的？」，「真的！」。「一點都不怕？」，「半點都不怕！」。「好吧！」，舅媽退去身上僅剩的內褲，也拉掉我的，我們全裸地擁抱著親吻。她轉身向上把我放在她的兩腿之間，我很緊張。她用手把我的雞雞輕輕地在她的毛毛外滑動幾下就咬了進去。天哪！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？我不由自主地前後抽動，直到一種酥麻無力的感覺由我腰間竄起。後來我才知道那就是射精。
就記憶而言，我的前幾次射精都是空包彈，有射無精。事畢，舅媽一面清理著我們的下體一面警告我說：「我們的事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講喔！如果別人知道了，舅媽就只好上吊。你要舅媽上吊嗎？」。想到上吊後沒有舅媽的世界，我驚恐地說：「我不會說！我絕對不會說！」。「許諾？」，「許諾！」。接著，她躺著把我抱在懷裡。「舅媽好喜歡你，好喜歡，好喜歡~~」。雖然是『有射無精』，但這確實應該是我的第一次性交。從此之後的幾天中，只要是有機會我們就會偷偷親密一下。
六、成長
從初中一年級下學期開始，我又進入了另外一個恐怖的升學噩夢。私立初中的課業本來就很重，為了拼升學率，整整兩年多的時間簡直成了魔鬼訓練。除了睡覺外，我的日常生活就是讀書、考試、讀書、考試，考很多試；休閒生活就是游泳、吃飯、游泳、吃飯，吃很多飯。在這兩年半中，我不但『學問』增長不少，身體和生理也都幾乎成熟了。沙啞的變音期過了，說話聲變的低沉。個子長高了，身體也長壯了，嘴邊的短髭長了出來。像舅媽說的一樣，我也真的『毛毛』了。
兩年多的努力使我，其實是我的父母，如願以償地考上台北市的『理想』高級中學。這回父母又炫燿地召告諸親友：我考上了『第一志願的高中』，應該是一隻腳已經邁進『理想』的大學。犒賞的項目是：我可以『歸鄉』度暑假。
我回到鄉下時阿嬤比以前更熱絡，她看來是那麼精壯瘦小。舅媽看起來真是個十分動人的成熟婦人，身高一米六二的她似乎比我矮了半個頭還多。她以非常驚異的眼光看著我，並投以赧然的微笑。
『回家』的第一天，我和舅媽的互動非常尷尬。我們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是好，只說了些客套話。第二天傍晚，舅媽下班後到田邊的菜園裡去摘些菜來做晚飯，我跟去幫忙。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手長的好美，修長渾圓的手指像新蔥一像，幾乎沒有關節。采菜時，我問她：「你過的還好嗎？」，她低著頭答：「還好！」。我搭訕地說：「你好像變矮了欸！」，「是你長高了吧？」她答道。接下來，一陣沉默。然後，她依然低著頭說：「你真的長大了，大的我都不敢認了」，我說：「嗯，可是我的心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欸！」。這時，她抬起頭看著我，臉頰泛紅，低聲試探地問：「你是說~~？」，「我好想你！」我堅決地回答。她紅了眼眶，低頭說：「我也好想你，可是你已經長大了，不再是從前的小痞子」。「可是我的心還是一樣的欸！」我爭辯著。舅媽幽幽的歎道：「唉，這就是我的難處啊！」。「難處？」，「嗯，我真的好喜歡你，也真的好想你。可是看到現在的你，我反倒好害怕！」。「怕什麼？」，「什麼都怕。怕別人，怕你，更怕我自己！」。我迷惑的看著她，她無奈地搖搖頭說：「你不懂，我們回去做飯吧！」。我提著菜籃跟著她走了回去，心情輕鬆不少。我們似乎是解決了一些心靈溝通上的問題。接下來兩天我們的確自然多了，只是在人前、人後的談話內容有別而已。我們交心的話只能在獨處的時候說。
七、 雲雨
『回家』的第四個晚上，我們坐在院裡聊天後舅媽去安頓病榻中的舅舅。阿嬤在菜園中忙了一下午，累的也先去睡了。我只好無聊地去洗澡，然後回房躺下。稍晚，舅媽洗完澡經過我的房門口時停了下來探問道：「你睡著了嗎？」，「還沒欸！」。她悄悄地走過來坐在床沿上，用手摸摸我的頭說：「乖乖睡覺吧，一眠大一寸耶！」。我說：「沒有『啾啾』我睡不著」，她笑著在我的頭上敲了一下說：「都長這麼大了，還要『啾啾』。你丟不丟臉？」。我不由分說地一手攬住她的腰，用力將她由我身上翻到床內側去。她嚇了一跳，但沒有掙扎。我把她壓在身下，親吻著她的臉頰和嘴唇，她以更熱烈的親吻來回應我。
半晌後，她喘息著半開玩笑地問：「你想強暴我？」，「我這麼喜歡你，哪有可能對你那麼粗暴呀！」。她憐愛地把我擁在懷裡說：「我當然知道你不會，不然我也不會來了。我知道，你依然還是我的小痞子」。「我可以脫你的衣服嗎？」，「你說呢？」她答道。這是第一次，我主動地將她剝光，讓她全裸地躺著。在微光中我驚視著她豐潤的胴體、平坦的小腹、凸起的陰阜和渾圓的大腿，原來女性的身體是那麼誘人！我呆坐著。一聲「你在發什麼愣？你這樣會讓我很難堪耶！」喚醒了沉醉中的我。
我依舊以她熟習的方式撫摸她的乳房、舔她的乳暈、吸吮她的乳頭。開始時，她是有些陌生與緊張，然後也就漸漸地放鬆了。當我將手伸到她的下腹部時，她很自然地將兩腿彎曲張開。我輕撫她的下體，她的下體已經開始濕潤了，她說：「你的手好大喔！」。當然，現在的我只需用一隻手掌就足以覆蓋住她的整個下體。我輕柔地玩著她的陰毛，撥弄著她的大小陰唇和陰蒂時，她略帶緊張地低聲問道：「你從哪裡學的那麼壞？」，我說：「這不是天生自然的嗎？還需要學呀？」，她安心地笑了。在斷斷續續的刺激中，她不由自己地伸手探索我的下體。此時，她吃驚地輕呼：「天哪，你根本就已經是個大男人了嘛！」。
我翻身劈開她的雙腿準備進入她的身體時，她小心地用手引導著我，將我的龜頭抵在她的陰道口時輕聲地說：「舅媽已經太久沒有男人了，你要溫柔一點喔！」，「我知道，我會很乖巧的」我回應著。我依她的意思，慢慢地將陰莖推入她的陰道，直至整根沒入其中。我將它在她陰道深處放了一會兒，再退出一些，然後開始緩緩抽送。在完全適應後，她開始以開合雙腿、擺動臀部和腰部來迎合我的抽送。抽送中，她的動作越來越大，我的衝刺當然也越來越猛。每當我深入時，她都會發出低沉「嗯~」的鼻音。鼻音的長短與插入深度、滯留時間相配合。這個聲音使我興奮不已，鼓勵了我的衝刺，最後變成緊貼下身的連續鑽動。終於，她在陰道持續收縮中，發瘋似地緊抓著我，並發出一種似乎是痛苦又好像是發洩的吼聲，此刻我的精液不自由主地一股腦兒灌入她的子宮。她的呼聲久久不能平息，我用手摀住她的嘴試圖掩蓋她的聲音，她瘋狂地甩頭掙脫我的壓制，繼續高聲呻吟。待她情緒穩定後，我說：「在這麼靜的夜裡你發出這種聲音，阿嬤和舅舅會聽見的」，她含淚地說：「我盼你這一天盼得很久了。我才不管呢，今天我是豁出去了！」。當我把陰莖慢慢抽出時，她竟然用手掌接住從她陰道裡流出來的精液，一口吞了下去。我驚異地看著她，她說：「你放心，我不是病態。這是你第一次真正的對我射精，我得珍惜它」。說著，她把我陰莖上和她下體週遭的液體一起抹下來，舔了下去。
我墊著枕頭斜靠在床頭上，她將臉頰靠在我的胸前，一幅小鳥依人狀。我突然覺得她是那麼嬌小，那麼柔弱。我疼愛地親吻著她的額頭，她一面享受著我的憐愛一面把弄著我的陰莖。
半晌後，她抬起頭來問我：「如果舅媽還要，你肯不肯？」，我以一個深深的吻回答她。我扶起她，她把我的下體慢慢導入她的陰道中，環抱著我的頸子，上身緊貼著我，跨坐在我的懷中。她輕輕地上下、前後、左右滑動，默默地享用她期待已久的溫存。一陣套弄後，她悠悠地道：「我真的好想把你生吞下去喔！」。「我就在這，你吞吧！」，「我吞不下去。何況我也捨不得耶！」。之後我們又陷入心有靈犀的默默親密。良久，她突然輕聲說：「我又來了！」。沒有多少激烈的動作下，她又進入了狀況。在猛然急劇的連續痙攣中，她癱在我的胸前低聲呻吟。我攬著她的腰，親吻著癱軟的她，輕輕搖晃我的下身來延續她的快感。
在她漸漸地從迷惘中清醒時，無力地推開我的上身說：「我知道你真的對我好，可是別把我慣壞了唷！」。她帶著滿足的笑容清理了我們的下體，與我赤裸地相擁而眠。這一夜，她在曙光初現時才離開我的房間。
因為青春期的性需求成長，那個暑假我對舅媽真的是需索無度。年屆三十的舅媽，對我更是屈意承歡。那一段時間，可能是我和舅媽這一輩子中性生活最活躍的時候。我們像在度蜜月一樣，只要是一接觸就會天雷勾動地火。一有機會，並且不超過『家』的範圍，不論時間、不論地點、不論姿勢，但絕不包括正廳和舅舅的房間。
累積的經驗讓我漸漸對男女之間的『性活動』有了的新認知。活動開始前，常是『男方需索無度、女方屈意承歡』；進入狀況後，實際是『女方需索無度、男方屈意承歡』。因此也養成了我『多試探、多配合、少盲動』的習慣。在舅媽過度亢奮的時候，我還能冷靜地警告她：「你不是想上吊吧？」。她則以「你真貼心。放心吧，我已經豁出去了！」來回應我。
八、謎團
幾年之後，我才知道阿嬤對我和舅媽後來的關係一直是知情並且默許的。只要『謹守分寸、不張揚出去』，她並不想阻止，反倒是盡量行些方便。那時舅舅的狀態已經非常差了，因為長期的失望與絕望，阿嬤對舅舅的事連提都懶得提，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。她常借『年紀大了，精神不好』，早早就去睡了。有時又借親戚需要幫忙，一去就是一整天。那時，我就十分懷疑她的企圖，只是樂得有了更多和舅媽獨處的機會。舅媽曾經透露，有一次阿嬤和顏悅色充滿疼惜地暗示她：「有的事在家裡還好，出門就不像話嘍！」。舅媽不解，阿嬤投以神秘的微笑說：「唉，我就是希望能有個孫子或孫女給我帶。有就好，我才不管他是誰的！」。難怪阿嬤一向就很忌諱舅媽和成長後的我一起出門，即使只是到鎮上去，她也忐忑不安，似乎是怕我們在外面作出『敗壞家風』的事。
高一開學後不久，舅舅過世了。我們前去參加喪禮，見了阿嬤和服喪中的舅媽一面。寒假前，我在偶然的情況下聽說舅媽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，可能是個男孩！這時我才明白，為什麼我不必跟著服喪。舅媽懷孕的消息對阿嬤和她的『鄉親們』來說真是歡欣鼓舞、舉鄉歡騰，「媽祖婆顯靈」、「香灰神效」、「祖上有德」、「乩童靈驗」，什麼都來了！連哥哥和姐姐都不明究理高興地說：「嘿，我們有表弟了。『人質』自由嘍！」，我真是無言以對。舅媽懷孕對我是個暗暗的晴天霹靂，原因是：一、我也許不可能再有和舅媽見面的機會了，二、我心裡暗想：「是不是為了接續香火，我被她們設計了？」。舅媽的參與設計讓我心裡很不舒服，我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。
表弟出生。舅媽成了母親，阿嬤當然成了名副其實的阿嬤。阿嬤樂歪了，成天把她的『金孫』抱在懷裡端詳，硬說她的金孫長的像她自己，『鄉親們』當然也大力咐合。不過基於舅舅的壞經驗，阿嬤對表弟雖然疼愛有加，卻也管教甚嚴。至於我，『人質』已經成為多餘，並且因為得忙著考大學，好幾年都沒再回過鄉下的『家』。
九、重逢
再與舅媽有見面與獨處的機會時，我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了。阿嬤年紀大了，除了帶她的金孫外，只能種種青菜鍛煉身體。為了養家，舅媽到台中開了自己的『女子理容院』。『家』雖然不遠，但來回也需幾個小時。她大概是每個星期一回去探望一次，過夜後再回店裡。阿嬤也偶而帶表弟去台中小住，但都是受不了城裡的吵雜，最終落荒而逃。
因為社團登山活動的緣故我前往台中，順便到舅媽的店裡探望一下。四年多的時間真的拉大了我們的距離，她對我的態度令我覺得十分陌生。她像阿嬤那樣地對我噓寒問暖，打聽爸媽的近況。我一一答話。才三十多歲的她好像歷經風霜，眼神中始終帶有些晦暗的色彩。眼睛不像以前那麼明亮，舉止也不像以前那麼輕快。她關心地問道：「都這麼大了，有女朋友了吧？」，我回答：「沒有欸，真的沒有！」。「你的條件不錯喔，大學裡女孩子又那麼多，找個適合的吧。你別太挑嘍！」，「呵呵，還早哪！我對廿五歲以下的女人沒興趣」。這是我的真心話，其實我是對三十歲以下的女人沒興趣。為了避免誤會，主動地把它調降為廿五。她瞥了我一眼說：「我看你是一輩子長不大吧？」。「今天回台北嗎？」，「不，今天住在社團安排的住處」。「喔，那好！台中有一個逢甲夜市很有名喔，你去過嗎？」，「聽過，沒去過」。「嗯，既然來了，那我就請你去吃小吃吧！有時間嗎？」，「OK啦！」。我們搭車前往。
表弟的出身和舅媽對這件事的態度，對我一直是個疙瘩，在我心中始終繚繞不去。我真的想弄個明白，可是卻沒有機會。夜市裡的喧鬧解決了我們之間的一些尷尬，回程時我送她到店裡。進到店裡坐定後，我試探的問：「舅媽，我有個問題可以問你嗎？」，「問吧！」她爽朗地答道。我欲言又止，「問哪！」她盯著我說。我吞吞吐吐地說：「表弟是我的~~？」。驟然間她變了臉色，「不干你的事！他是我和另外一個『野男人』生的！」，她好像被扎中痛處般神經質地回答。「哦~~」我茫然地點點頭。她看了我的反應，忽地忿然轉頭，丟下我跑到樓上去了。我無措地在樓下呆坐了一會兒，不知道是該藉機溜掉還是至少該上樓去道別一下。終於，我鼓足了勇氣走上樓去。
臥房中，舅媽伏在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，好像睡著了。「舅媽，舅媽~~」我輕聲的喚道，她沒反應。我看到她肩頭有些抽動，便走了過去坐在床沿上問：「舅媽，你怎麼了？」，沒反應。「是我不該來看你嗎？舅媽」，搖頭。「是我冒犯了你嗎？」，還是搖頭。「是我說錯了什麼話，還是做錯了什麼事嗎？舅媽」，她一咕嚕地翻身坐了起來，滿臉淚痕地對我大吼：「你相信我還有其它的『野男人』嗎？你相信嗎？」，然後雙手掩面痛哭，哀怨地喃喃道：「你相信？你相信嗎？」。她從來沒有對我這樣過！五雷轟頂般的十幾秒震撼著我，對我來說它簡直就像一個世紀那麼長。突然間我的心智成熟了，『問世間情為何物』靈光一閃地劃過腦際，一種說不出的酸楚衝上鼻腔。這一刻，我體會盡了痛哭中的舅媽心中的無奈、辛酸和失落。她又轉身趴了下去，伏枕痛哭。我手足無措地試圖安慰她，輕拍著她的背，「舅媽，我能體會你的委屈。對你的虧欠，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。我真的、真的好想你。我一直都想來找你，可是我沒有勇氣。我怕你認為我只是來鬼混找樂子的。小時候，我總是說『我好想你』、『我好喜歡你』，可是長大以後我才漸漸瞭解，其實那是『我愛你』。為了你懷孕的事，我一直都有一種『愛被出賣』的沮喪，我始終耿耿於懷~~」。這是我第一次把『愛』說出口，自己都覺得有些害臊與震撼。能把十幾年來不願面對而隱藏在心中暗處的話說出來，真有放下千斤重擔的輕快感覺，眼前一片明亮。
爆發似的宣洩後她漸漸地平靜了下來。她轉身坐起，滿臉淚痕地捧著我的臉，「痞子，我知道你從來不會欺騙我，我也從來沒想欺騙過你。剛才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昏了頭，要扯出一個『野男人』來傷害你。看到你被傷害，我反而更痛！你懂嗎？」，我點點頭。她繼續說：「和你一樣，舅媽也是真的愛你。不是為了真愛，舅媽也不至於做出那種離經叛道的荒唐事。幸虧有阿嬤的體恤和包容，才不至於出大亂子。有關表弟的事我不想欺騙你，但你也總該留個小小的迴旋空間給我吧？就算舅媽求你唯一的一次！答應我，表弟就是表弟！此後永遠不要再提表弟的出身了，行嗎？」，我點點頭。「許諾？」，「許諾！」。
十、表白
我們平靜而疲倦地躺在床上。舅媽問我：「去年我寄了一封信到你的學校給你，你收到了沒有？」，「哪一封信？是一封用電腦了打收件人姓名、地址，卻沒有寄件人姓名、地址的空信封嗎？」，她點點頭。「我不懂你為什麼只丟了幾片干樹葉在裡面，不寫個字條讓我知道那是你的信」，「我能寫字條給你嗎？我什麼時候寫過一個字給你？你連我的筆跡都認不出來吧？」，我點點頭。「那些葉子是什麼意思？」，「苦楝的枯葉！」。聽著，我哭了「我還以為是同學瞎胡鬧的，原來~~」。我語帶瞞怨地問：「你至少可以打個地址吧？」，「你沒注意到我打了『台中市』嗎？」她答道。我無奈地搖搖頭說：「我看到了，可是我真的是沒想到~~」，她淒然地道：「你真是不長心眼，光長個呀！」。「我真的很抱歉，你沒接到我的回音一定很傷心吧？」，「豈止傷心！本來我以為你接到我的招喚，會像你小時候一樣朝我飛奔而來。我從渴望到期望、從期望到失望、從失望到絕望，煎熬了幾個月。最後，心碎了，心也死了」。她平靜地盯著天花板說：「你知道？後來，我非常後悔自己魯莽地寄出了那封信！」。「為什麼？」，「我竟然衝動到沒給自己留一點後路，讓自己還能有半點挽回顏面的空間。我真傻！」。這時我轉頭看著她，她繼續說：「沒有你的半點回音，我覺得自己很丟臉也很下賤。我以為你上了大學，已經隨風而逝，早忘了『舅媽，我好喜歡你』、『舅媽，我好想你』、『我長大了會帶你逃到外國去，在那兒沒人認得我們』的話了。唉！畢竟你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個孩子，我怎麼能夠把它當真。我是不是太一廂情願了？」。「舅媽，從五歲開始我對你的愛就只有『質』的變化，沒有『量』的變化。我還以為我自己是一廂情願呢！所以剛才你提到『野男人』的時候，我~~」，「痞子，從第一眼看到你，我就好喜歡你。我本來想把你當作小弟弟看待。後來因為你善體人意，我竟然把你當成傾吐對象的小情人。你看舅媽等你長大浪費了多少青春？我說那些話只是怨你、氣你不懂事。在樓下，我注意到你的失落了。可是我受不了的是你竟然相信！」。「舅媽，如果剛才我真的溜掉了，那豈不是~~？」，「我也很懊惱我先前的衝動。如果剛才你真的走了，我想我會不顧一切地衝到街上去把你找回來。這可能是最後的一次機會，我不能再瞻前顧後地讓你莫名奇妙地又消失了」。她淚眼婆娑地笑著說：「幸虧你上來找我，不然我真的會像發瘋一樣地滿街找你。你總算成熟了不少，沒讓我再當眾丟臉一次」。我充滿罪惡感地說：「舅媽，這些年來讓你獨自面對那麼多的艱辛和難堪，我~~」，「其實你也幫不上什麼忙，我連保護你都來不及了。我算是自作自受。可是，總還是巴望著你能快一點長大，瞭解我的心意。至少讓我在心靈上有的寄托，你說是嗎？」。我替她擦乾眼淚，像個成熟男人一樣地把她擁在懷裡。無語中，她竟然像個baby似地睡著了。
過了許久、許久，她在我懷裡蠕動了一下。我輕聲問：「你醒了？」，她把臉埋在我的胸前說：「我不想醒，我想乾脆就這樣死掉算了！」。我笑了起來，開玩笑地說：「我們將來還有好多日子要過，過完了再死吧！」，她仍然埋著臉說：「我就是擔心將來要過的好多日子裡我們該怎麼辦嘛！」。她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說：「痞子，我們總該面對現實吧？就算我們能夠避開親人們的目光，就算你將來能帶我逃到外國，可是你要我怎麼對你表弟解釋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？他又能接受嗎？」。我考慮了一下，說：「我們只好不明說，你不嫁、我不娶、只私下交往，拖到地老天荒了。我看，我們是注定得偷情一輩子，這也倒滿刺激的欸！」。「目前，也只好這樣了！」她咯咯地笑了起來。這一夜，我們累的合衣相擁而眠。
第二天我們起的很晚。我趕到社團住宿的地方，社友們早已不知去向。我先回鄉下探望了阿嬤和表弟，再回到舅媽那兒留宿一夜後便獨自搭車北返。『未經許可、擅自離團』，我被社團開除了。可是經過這幾十個小時，我不但在情感上真的成熟了，我也迎回了舅媽。此後的大學在學期間，我就保持著每兩個星期一次，先到鄉下去探望阿嬤和表弟，然後轉返台中去看舅媽。穩定的情感寄托使她恢復了往日的光采。親密對我們來說當然是心靈溝通的最高境界，但也不是唯一的橋樑。當她月事來臨的時候，我們並排躺在床上看書和聊天，她說是『上課』，也貼心的不得了。
十一、回顧
大學畢業服過兵役後，我上了研究所。研究所畢業，我進修博士班。至今，八年多的日子就這樣匆匆過去了。因為我從小就和阿嬤、舅媽比較親近，又沒有與任何女孩來往過的紀錄，父母親一直以為我在『性別認同』上似乎有些問題。反正哥哥、姊姊都結婚生兒育女了，他們就從來不提我的婚姻大事，我也樂得過我的『單身貴族』生活。至於我和舅媽的『複雜關係』，他們連想都沒敢想過。
這些年來舅媽為了避人耳目，不准我寫信給她、不准我在電話中對她情話綿綿，有話當面說。無論在任何場合，即使是在臥房裡我都得叫她舅媽，不准呼她的名。她也不准我到台中讀研究所。為了接近她，幾年前我蓄意在台中的專科學校兼了課，每星期可以下台中一次，她高興地允許了。
物換星移。雖然舅媽不時還是把我當個孩子，但是她的堅毅似乎越來越退化了。從前屬於我的撒嬌、耍賴，現在成了她的專長。只要我能挺得住，原來她也喜歡摸魚打混。她也會因為情緒發作偶而跟我賭氣，但很難堅持半個小時。
寒暑假期間我們常參加旅行團，明著旅遊，暗中私會。我們選的旅行社總是那一家，旅行的目的地和內容倒也無所謂。久而久之，旅行社和導遊們也明白我們大概是怎麼一回事。為了長期客戶的『權益』和小費，絕不會不識相地打擾我們的悠閒。他們一向是非常樂於讓我們『隨團自由行』，並且還合作地讓我們事前過目一下其它團員的『成份』。我陪她騎駱駝走過沙漠，驚視著遠方的沙塵暴。我陪她坐船看過冰河崩裂，但錯過了北極光。我陪她享受過愛琴海的浪漫，遇上了輕微地震。我陪她前往普吉島戲水，沒有遭到海嘯衝擊。我陪她在阿爾卑斯山上追逐土撥鼠，也在帛琉珊瑚礁中欣賞熱帶魚。我們沒留下過一張合照，她允諾總有那麼一天~~。
起初舅媽也為了我們的『關係』有些煩惱，我當然明白她的憂慮。她因為年齡的差距和『私藏了我』而多少有些不安，我對她說：「放寬心！你用多少年守著我長大，我就用多少年守著你變老」。「如果我就是這樣，每天高高興興地不會變老呢？」，她說對了，四十開外的她看來還停滯在三十多歲。「你會後悔的！最後有一天，你會發現你竟然守著一個禿頂的糟老頭！」，她笑著拍了一下我早晚會變禿的腦袋。她也曾說：「你將來當了教授，我們還能這樣嗎？」，「教授既不是上帝、也不是聖人，何況我問心無愧」。日久天長，她對這些事情也就釋懷了。我的『成熟速度』顯然迅速地將要超越了她。當機場免稅店的櫃姐們把我們當作夫妻而非姐弟的機會越來越多時，她掏出信用卡的速度也就日漸加快。
年初，阿嬤去世了。不願意表弟步上舅舅的後塵，臨終前她變賣了田產，並且堅持將她的金孫，我的表弟，送到私立的天主教寄宿學校去就讀。病榻中她對我說雖然她真的很捨不得『我們的家』，但是她還是得做個了斷。她希望大家有個重新的開始，也希望我能像個『爸爸』那樣地幫助舅媽去照顧表弟。我領會她的意思，沒敢多說一句話，允諾了。我真的由衷感激她老人家給了我們一個『家』，更感激她對我和舅媽的包容與衛護。偶爾，我會開車南下載舅媽和表弟到『家』附近憑弔一下。對於『我們的家』，表弟的感想如何，我不知道。當我們行經一些敏感地區時，舅媽總是面泛異采，以曖昧眼神瞥我一眼，我會會心地對她點頭微笑。我想，我們也能免強算是另類的『青梅竹馬，兩小無猜』吧？我曾疑惑地問過她，為何從來不賭博的她竟然會把自己的命運投入這一場豪賭？她的說法是『是命吧！？』。我們雙方都同意，如果一切可以重來的話，我們還是願意按照同樣的劇本，重複同樣的故事。